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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仰光市區到郊區公車站的距離有多遠?是遠到可以睡一覺的,尤其下大雨,好不容易透過Hostel員工幫忙,才攔到計程車,離開逐漸積水、幾近瘋狂的市區;往郊區前進的路上,實在太塞、太久,不免讓人起了一點疑心:「要被載去哪呢?也太久了吧?」一直提醒自己別打瞌睡,但塞車狀況下還是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不容易到了,看著司機露出誠懇的笑容,不免對自己來自第一世界的疑心感到罪惡。

離開仰光往北到蒲甘的路比預期中來得好很多,雖然漆黑一片,但平整的路讓車上的服務人員可以推著車子送上飲料,原來在緬甸搭客運巴士是有這樣貼心的服務;天稍明時,蒲甘就到了。

仰光畢竟就是個有殖民色彩的異國城市,當我還在摸索緬甸的真實味道在哪裡時,還好我到了蒲甘,從路邊放著、給大家自由取用的水陶壺和杯子就很緬甸,在這裡可以更感覺緬甸人的善良,從交通的開價合理、不用再你來我去的談判老半天就可以知道;看著緬甸男生的眼睛,可以感覺他們的誠實與不擅與外來人打交道的表情;我一直記得在仰光街頭搭上好不容易攔到的計程車上後,我把準備好的小費塞進Hostel年輕男員工的手裡,「謝謝你的幫忙,祝你好運」我這樣說,我看著他有點不習慣又非常珍惜的表情,就是這樣的表情,在後續的旅途上,我一直碰上。

馬可波羅當年把蒲甘形容為世界最極致的地方,一直到今天,仍然有很多歐洲旅行家把緬甸當作是探索亞洲的最後一站,而蒲甘就是亞洲的終點。

我在淡季的熱天到了蒲甘,天氣異常乾燥,午後爬至佛塔之上,望著遠方,總感覺風雨欲來。蒲甘真的好熱,因以前要蓋佛塔,樹都被砍得低矮,植披影響了氣候,這裡成了灌木和仙人掌的地方;觀光客消散的淡季,在蒲甘隨意走晃特別悠閒,參觀古蹟的人非常稀少,躲在角落裡就可以安靜地待上一會,當地人也都躲在陰涼的古蹟裡睡上一覺。要進佛塔前的五百公尺就得脫鞋,地板燒燙燙,一走進塔裡就涼快了,連鴿子都會飛進來躲熱,所以塔裡聽到的不是誦經聲,而是咕嚕咕嚕的迴音。

也許是因為我先到了吳哥窟,所以更喜歡蒲甘的安靜;這裡沒有緊跟著觀光客的紀念品小販或小孩,我一直相信在這裡碰上的每個人,彼此一定是緣分的牽定,例如在佛塔裡領著我去找在特殊角度才看得到微笑的佛像,只見我前後前後的調整位置,像在跳恰恰一樣,把旁邊的緬甸人逗得難得笑出聲音來。

抵達蒲甘的第一天我就遇上一台兩個小兄弟拉著的馬車,我沒有和他們談任何價錢,就上了他們歡樂樸實的馬車。小兄弟的哥哥17歲,帶著他的弟弟一起,兩個人的感情很好,一邊工作一邊唱歌,英文講得很好,我問是在學校學的嗎?他們說是爸爸教的。經過賣冰小車,小兄弟說要慶祝生日要買冰,原來緬甸人的生肖是用星期來分,而一共有八種生肖,所以一個星期有八天,不過只是把星期三拆一半,中午前是星期三,下午又是另外一天;除了一年一次的生日,每個星期也都可以再慶祝。

淡季的天空是沒有熱氣球的,該是覺得不巧還是覺得正好?在一片漆黑的路上,被馬車司機載著往日出的路上,在沒有遇到任何其他人、在不知道要被載去哪的緊張心態下,總是在到達目的地後才又轉變成驚喜的興奮。爬上佛塔,被緬甸人視為母親的伊洛瓦底江像活的歷史在不遠處的眼前流過,太陽升起,塔下的緬甸人開始掃地,紀念品小販開始工作;眼前沒有旅行書或明信片上的畫面,沒有熱氣球升空,沒有任何後來添加的東西,拍下來的照片也不再需要濾鏡;蒲甘在我眼裡,是忽必烈攻打蒲甘王朝後,一切靜止到現在的Bagan

離開蒲甘前我照旅行的慣例和當地人聊聊天,在旅館工作的年輕人,正在北邊的曼德勒大學讀英文,趁著假期回家附近打工,他聽著我的旅行計畫,沒有羨慕的表情,我懂,因為他說他想好好把英文學好,希望有一天能到曼谷,或是到新加坡工作,看著、聽著他說話,就是蒲甘的樣子,蒲甘,就像緬甸人害羞的笑容一樣,很真實,會讓接收者也有點害羞的誠懇;聽著馬蹄一踏一踏的聲音,吹著熱熱的風,蒲甘留給我的是旅遊書上沒有寫到的這些。

上車前,我留了美金在他手上,我記得他的驚訝表情,「謝謝你的幫忙,祝你好運」,我一樣這樣說;謝謝緬甸人的幫忙,祝你們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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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