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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窺見了青春愛情和革命的本質。在富於詩意的夢幻想像中,周圍的生活是多麼平庸而死寂,真正的生活總是在他方。』-Milan Kundera 《Life Is Elsewhere》

2008年3月13日,Walk the Nation,border-to-border,200KM,終於走完了;剛開始走的時候,其實我有點猶豫,因為我懷疑我走不完、我害怕我會渴死、我覺得我會受不了、我想說我的腳應該會痠到不行、我可能還會曬紅變黑到無法再白回來,就在意志最搖擺的時候和台北的S君連線上了;在台北上班的她說著,某天她坐在公車上看商業週刊,那期的封面故事是「大旅行」,而當她發現當天台北的天氣就和西藏阿里一樣萬里無雲時,她說她有股想掉過頭去回家拿相機往山上走的衝動,但因為被那些人、事、物纏繞著而暫時逃不開的她,最後坐在往公司的公車上,哭了。

聽她這樣一講,我就關上電腦、早睡早起,繼續走下去。

還沒到非洲前,或正確地說:還沒Walk the Nation前,我真的不會把自己和世界放在一起作比較,經過這樣一走,就像Che Guevara的那句話:「我的皮鞋沾染上真正的塵土」,這個世界反而先一步改變了我。

《The Motorcycle Diaries》裡,我們看到Che來到亞馬遜河畔痲瘋病治療區,他不只看到一條河,更看到一條簡單的河竟可以區分兩個世界,一邊是醫生、另一邊是貧苦的病人;停留在當地進行服務的Che,在他生日的那一夜,當醫生們在河的這岸飲酒狂歡時,他決定夜游過亞馬遜河到彼岸,試圖穿越這世界的一切不公平藩籬。

我想到這個畫面,於是,不走不行。

我想走進另個聲音裡,因為平常我們講著中文與英文,這兩種被認作是當今世界最優勢的語言,在史瓦濟蘭的最底層其實毫。無。用。處;我想走進另個角落裡,因為即使離開物質優渥的台灣到了非洲,有些人卻還是憑著外交免稅的方便開著雙B,我很納悶,在這樣的國家開著一台好車,究竟是滿足了什麼?我想走進另個顏色裡,因為常會有人在我的耳邊唱著對黑皮膚、對HIV、對種族原罪的論調,似乎忘了自己還是一個只習慣吃著白米飯的黃種人。

我走著,抬頭望向史瓦濟蘭的好天氣,我想到在台灣的好朋友們,我想到那些必須早起上班的上班族朋友們、那些還在為畢業論文而煩惱的研究生朋友們,我想送給你們Arthur Rimbaud的一句話:『La vie est d’ailleur(生活在他方)』;這段話不只被Milan Kundera拿來當作書名(英譯書名為《Life Is Elsewhere》,中譯則為《生活在他方》),更曾在1968年鼓舞巴黎的學生們用想像力、用浪漫、用溫柔推翻以及奪權,直到現在仍常被歐洲一些年輕、叛逆、追求解放、反體制與權威的年輕人當作座右銘,並被噴漆在示威遊行的看板上,變成一個slogan。

如果將「ailleur」直譯的話是「其他」的意思,也就是:生活可以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生活還有其他的可能,而Arthur Rimbaud所說的「ailleur」是一種流浪、一種壯遊,一種孤獨、一種心靈上的自我放逐、一種出走,從現狀裡走出去,要往哪裡走或許還搞不清楚,但不要在原地踏步就是了,絕對不要停滯不前,絕對不要。

李鼎這樣問:「你有沒有想過哪個地方是你這輩子去過最遠的地方?那種遠是一種什麼樣的距離?用數學可以算得出來?還是用哲學可以判斷?」剩下沒幾年的twenty-something日子,面對未來的人生問題,我為我自己準備了一個自以為很酷的答案:青春絕對不是用來愛來愛去、浪遊晃蕩的,而是應該到處走看,就讓紛雜撩亂的庶民邏輯磨尖自己的天真吧。

周圍的生活是多麼平庸而死寂,真正的生活總是在他方。

總是在他方。Are you ready to go? La vie est d’aille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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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