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園令人心神不寧,因為動物園一方面讓動物顯得更像人,卻也同時讓人更像動物。』-《無聊的魅力》Alain de Botton
很少會有想要去動物園的念頭,距離上回去動物園也是外甥還在上幼稚園時,直到今年加入了認養動物保育計畫,才有機會在半年內走訪了動物園兩趟,以一個不是在台北長大的小孩來說,這頻率算是難得了。
因為加入認養計畫,才有機會參加專屬認養人的活動,有別於過往參觀動物園的經驗,這次像是到了動物園大學上課一樣,深入一般遊客無法深入的學習活動,才有機會搞懂台灣黑熊的學名是U. t. formosanus,原來是個獨一無二的美麗學名,再由飼育員帶著大家親手做實驗,模擬萃取黑熊大便中DNA的步驟,再體驗伸手進入熊貓保溫箱餵奶的感覺,而後走出室外自己當「飼育員」,學習做「食物袋」,做好再丟去園內給黑熊,讓黑熊可以尋找、運動、解決如何吃得到食物的問題,訓練動物在園內的「行為豐富化」,以免失去動物的天性。
對大人如我學習比較多的是動物組長提到:Captive audience,「被俘虜的觀眾」的思考。她從保育動物的角度帶大家識讀新聞上對動物保育的娛樂化,這個角度的思考類似過去在傳播理論上所學到的:「馴化」,因為吸收了具框架與立場設定的媒體訊息後所形成的主觀印象,比較多的舉例都在國際新聞的研究上,例如對伊斯蘭的負面效應、西方媒體對北韓的設定。
怎麼去了幾趟動物園會讓我延伸思考到了這麼遠的地方?就像Alain de Botton所說的,在動物園裡的人類,容易顯得像是動物,尤其當被拳養的動物都有「行為豐富化」的訓練後,人類反而更容易被突顯得像是一群單一化的動物。
這思考也連帶影響到旅行中的我,那個途中的眼睛、那個因為見識「和我不一樣」而所形成的印象、那個在回程飛機上所累積的觀點;記得第一次去非洲的回憶、第一次一個人走在史瓦濟蘭高速公路的感覺、第一次到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心情、第一次在胡志明市過馬路想尖叫的感覺、第一次走在仰光夜晚充滿遠燈街頭的當下。
看待旅行的方式早就不是要去休息、放鬆,而是去看看世界,去自己尋找答案,或是只是得到更多的問題;如果每個旅行者的路上都有一台前置攝影機的話,我真想倒轉回去看看當初抵達史瓦濟蘭的我的眼神和表情,是怎麼樣?是驚喜還是慌張?
我總是在想,人類作為一個動物是否也被媒體馴化了?看著動物園裡的動物的人類們,是否就像平常在看電視新聞的我們一樣,照單全收?還是再多想一點?多懷疑一點?或是自己想辦法去多看一點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
踏出動物園,搭上高架捷運,穿越山區回到市區,我幾乎決定好下回要到哪裡去體驗不一樣的生活;謝謝動物園保育計畫,讓人再超越動物,自尋煩惱,永無止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