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我,在男校讀書,生活單純到每天就是讀書,那時唯一的夢想應該就只是簡單的考上大學而已;記得那時候,自覺生活不應只有讀書,但在鄉下老家其實也沒什麼休閒,於是參加了一個全國性的徵文比賽,關於故鄉的、環保的,我寫著那片陪著我長大的東海岸,最後拿了獎金和獎狀;令人驕傲的是,這個和TVBS有合作關係的徵文比賽,從中挑選了幾篇得獎作品製作成專題於晚間新聞中播放;就這樣,兩名政治線記者飛來台東,在卑南文化公園、琵琶湖與東海岸旁邊的草地上,那年還是高中生的我,對著鏡頭說出了自己對家鄉的看法,而那段鏡頭,從張雅琴的敘述中,播了出來。
張雅琴、TVBS、晚間新聞、黃金時段、台東,還有我,以及我一點點的自信,都被錄到了一捲類比錄影帶裡,和一些高中時期的照片與記錄放在一起,就這樣遺留在台東老家,像是這輩子都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因為那之後延續到推薦甄試與申請入學的夢想,早已遠去,沒有認真想起,很有可能就忘記了。
18歲那年夏天的尾巴,我爸載著我離開台東,開始了我獨自在外求學的日子;那天是個大晴天,車上載滿了行李,以及我所有的夢想,北。上。讀。大。學。「讀大學」對我這個鄉下小城的小孩來說是件大事,所以在一路北上的車子裡,即使離家遠來越遠,我卻異常興奮。
我的確在大學時期,發了很多夢想、擬了很多計畫,關於學校的、旅行的、未來的、工作的,那些夢想沒有多偉大,不外乎就是環繞於自己生涯的一些小事;有些夢想實現了,有些夢想被自己或環境給認清了,學校始終是個很適合作夢的地方,但透過不斷地成長與學習,有些夢想也逐漸被淘汰或澆熄,很慶幸的是,我的夢想是在學校裡被澆熄的,而不是在現實的社會裡。
夢想是什麼?有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在最不快樂、最事與願違的時空下,特別多夢想,當作是種逃避般,每天抱怨著地作著夢;2004年在民雄讀書的時候,常常對著天空複習我的夢想,對工作的、對學術的、對興趣的,那時候遭遇了很多不順利,時常索性跳上火車、看著平原、接著看海,然後就回到台東了,像是要找回什麼,或是確認什麼。
搭著火車、看著海。最後我又離開了台東,也離開了民雄,為了自己那年那些不被支持的夢想。
我始終不知道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夢想,尤其大學畢業後,夢想竟然可以簡單到像是希望早日完成碩士論文之類的單薄願景;入伍前,某個雷陣雨依然的午後,坐上電車往內壢出發,回到了那曾經熟悉四年的大學,站在雨中的操場上,我全身發熱,眼睛也熱了,想起了曾經在操場旁舉辦的那場大胃王比賽。那個氣勢、那種拼了命要出頭的勇氣,我幾乎是找回來了。
《最遙遠的距離》的導演林靖傑因為好友以生命保護大自然而有了完成一部電影的夢想,當我發現那被嚴重破壞到必須以失去生命來提醒相關單位重視的大自然不是宜蘭也不是花蓮,而是那年我寫著的東海岸時,心裡像是被演唱會的舞台燈照亮了一樣,激動地、感動著地再醒了過來。
我想起那年站在那裡對著鏡頭說話的我,我記得那天的風、那天我穿的襯衫,異常深刻。
一直到我坐在蘇打綠的演唱會裡,不是在The Wall,也不是福隆海岸、更不是簡單生活節、台客搖滾或政大操場,是在小巨蛋,我坐在那某種程度上象徵成功的場合,聽到吳青峰唱著他們的夢、說著他們如何從那裡站到這裡,我又被提醒了,我的那些夢想,從高中開始到現在的,清清楚楚,就在我大聲和吳青峰唱著《我的未來不是夢》時,理直氣壯地,相信自己還有一些可能。
High起來了、被激勵了、感動地哭了,過去的那些夢想被撞擊出來提醒了我,而未來的那些夢想則是被歌聲展開來了,告訴我必須繼續溫柔地推翻這個世界。
後來我發現,夢想總是在那條比較難走的路上,so what? 那就唱著歌走下去吧!
- Nov 08 Thu 2007 13:33
那些被歌聲撞擊與展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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