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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我不怎麼聽話、也不怎麼愛說話,還常帶點固執,以我這種難搞的個性還能擁有至今完好的社會化表現與內化個性,都必須感謝我爸媽在各方面對我的包容,以及讓我擁有自由發展的最大空間;在學習上,我爸媽對我只有期許,沒有要求,如果今天有什麼樣的表現被肯定了,都必須感謝我爸媽從小對我的「放任」,讓我在各方面都有很充實地吸收,而不只是個「好學生」而已。

2007年春天,我和我大姊隨口說了想申請駐外外交役,隔天我爸媽就打電話來給予正面的答案,而後在競爭的申請人數中幸運地被抽中後,第一時間打了通電話給我媽,從語氣中第一次聽出我媽對於確定將出國當兵的小兒子的不捨。

2007年8月30日早上9點,我媽和我在台東車站,她圈著我的手、然後放開,眼中閃著淚光、對我微笑著,我實在不會面對這種難過的分離場面,於是就傻笑著回應,轉頭走向月台,往成功嶺出發;那時我媽應該還不知道半個月後,她會因為小兒子抽到非洲的服役國家而擔心得失眠一整晚。

記得在成功嶺的那一個月常哼起幾首歌,孫燕姿的《我懷念的》、蘇打綠的《小情歌》、陳綺貞的《旅行的意義》,這幾首歌都有共同的特質-和時間有關,不管是過去或當下的、好的或壞的;當兵時,最在意的應該就是時間了,什麼時候該提早起床折棉被、什麼時候應該偷閒去上個廁所、什麼時候應該把澡洗完、什麼時候應該寫個信了、什麼時候應該要花個十分鐘想念在外面自由世界的家人與朋友們。

當兵後,我開始提筆寫信,寫給家人、寫給朋友,利用午休時間趴在床上(很有當兵的畫面)寫著說著聊著我在新訓期間的生活;下了成功嶺後,偶爾還是會寫張簡單的明信片給爸媽,讓他們能從文字當中詳細地瞭解我的最近還有我的內心。

當兵前,腦袋有太多想法或想說什麼的時候,我都會盡量轉化為正經嚴肅的文字以呈現在這裡,有很多當下的興奮、快樂、難過與感傷,可能就在轉化中被自己淡忘了;最近難得腦袋不再運轉地那麼快了,也多了許多完整的時間可以讀點翻譯小說;放假的時候,我會戴著iPod在家裡附近走路,想想人生、想想未來,也許這是當兵後對我的最大優點-多了點反思的時間。

我盡量用較為平淡的文字在這裡記錄下這個轉變,也許是對於25歲即將結束的一種儀式;我知道即使我現在開始用Kiehl’s猴麵包樹緊實露(25歲的男人用這個實在是太rich)也還是會不斷老去,但希望這段身心變化最大的日子,能透過自己「寫」下來,作為一種紀念,像是建立一座座有關自我生命歷程的工程計畫,重新用一個比較slow的腳步去反思自己的經驗,重估自己的人生,從而體會而完成在自我記錄上的意義。

其實我是喜歡寫生活的,只是不知道也不擅長將其寫得精采好看,因為我只知道寫自己的生活是試圖抒解「本體性不安」的治療實驗,它有助於建立新的主體身分,以適應或改善自我與世界的關係脈絡,而在自我敘事中的故事就成為試圖建構身分認同的反思性計畫,也就是說,書寫我自己,就是轉換自我認同、重建主體性的有效過程,是啟動自我發現之旅的契機,而我想透過這些自我告白、回憶與自剖的方式,恢復喪失的自我,治療過去的創傷,投射另類的自我形象,佔用嶄新的身分位置。(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可以想出如此偉大的理由,不過就是寫日記嘛!)

前幾天,我戴著Apple iPod聽著Dolores O’Riordan的《Apple of My Eye》,旋律歌詞都極為簡單,當初以為這只是首好聽的歌而已,但受了密集語言訓練的後遺症就是養成了無時無刻都想查字典的習慣,在英語有如此一字多義的狀況下,聽到這首歌也才有機會知道,原來Apple也有「珍愛的人事物」的意義哪!

很喜歡這首歌,會讓我想起成功嶺那段日子,那時在我腦中陪過我的那些apples;寫了很多信給這些apples,也謝謝一些apples很認真地寫信給我,那些信(不管是寫出去或收到的)對於一個在面對身份轉換的人來說,有非常重要的份量。

『Remember Remember, The face of you; Surrender, Surrender, The touch of you』出國的日子越來越接近了,即使到了沒有電視沒有網路的地方,我依然會想辦法提筆寫信,讓一些信念和想念能穿越時差與空間,for the apples of my eye, serious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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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