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陰灰的下午,匆忙離開辦公室、跳上客運巴士,往南走;總是需要一些生活是跟主流無關,於是2008年的最後一天,我來到廈門。
一路黑暗的高速公路,讓我沒辦法留心窗外的風景;四個小時後,我在廈門體育中心下了車,展現在眼前的,是沿路一整排的羊蹄甲,樹不高,掉下來的葉子細細碎碎的,一整顆花比葉還要多的羊蹄甲樹的氣勢像一把大傘一樣,撐開,歡迎我來到廈門,而後幾天,慢慢在廈門走路時,時常巧遇羊蹄甲樹,冬天的廈門,我想大概就是這種顏色了吧,紅的,溫暖的。
還沒到廈門前就對廈門充滿期待,因為所有人對廈門的評價幾乎都一致偏向質量好的那端,可能是廈門的「精神文明建設委員會」比較有執行力,在廈門走著,會發現廈門的乾淨,在廈門坐上公車,極少喇叭聲的街道,讓人很快就會喜歡上這個城市,因為有秩序、步調慢、寬敞。
廈門最精華的城區座落在一個小島上,市中心離海水沙灘不遠,就像一些靠近海邊的城市一樣,這裡總有著slow的氣氛;走在沿著廈門島岸的環島路上,耳邊傳來句句閩南語,讓我想起了高雄的那種慢,但廈門的城市規模卻類似Cape Town,更正確地來說,廈門就像新加坡,熱鬧中帶點安靜、商業資本中帶點文藝悠閒。
滯留在廈門的某天下午,我經過一條叫做「深田路」和「蓼花路」的小街,兩邊是錯落的幾座老別墅,被無數花草包裹著,走在裡頭,讓我想到了台北的「青田街」和「麗水街」,單聽就特別好,慢悠悠地穿行在廈門裡這幾條樸素無華上上下下彎彎曲曲的幽深小巷時,莫名其妙地會有種記憶與故事隨著腳步浸慢過來的感覺;這時候要聽什麼歌最好?也許是陳綺貞,又或是王菲,但我覺得鄧麗君和廈門的畫面最貼切了,不會太愁也不太悶,有點輕快有點甜,就是很廈門的感覺。
也許廈門之於所謂「北上廣」,只不過是小家碧玉的一個袖珍型風景,但廈門有一種「味」和一種「品」,廈門就像我們認識的一種人,細瑣、精緻、從容又怡然自得;在廈門走過的那條小路、吃過的小店或是發呆過的街景,在我眼裡,總是自願自地閒居私所,不張揚、不自誇、不賣弄,於是時常容易讓人一不小心就「定格」住了。
『老闆!來一碗沙茶麵,我要加鴨血瘦肉和大腸,等一下,我還要一碗花生湯還有兩根油條,等一下等一下老闆,我還要三塊麻糬和一盒綠豆餡餅,再來一碗土筍凍好了,芥末要多加一點喔,謝謝老闆。』在廈門的時候,我常常這樣吃這樣說,吃著走著,可不可以就這樣定格在廈門啊拜託!
- Jan 08 Thu 2009 00:01
廈門深處(Ⅰ) - 最閒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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