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只要說「我要去日本、東京、大阪、京都」,都會換來「去幾次東京了?」的反應,早已算不清了,然而每次都還是會在熟悉中找尋陌生、好奇感,我想這就是會去到數不清的原因吧。
有時去東京,會特地想避開市區,想去看大船進出的橫濱港,同時飄出音樂,不是廣播,是船上播的爵士樂,涼涼地、曬曬著,天氣正好,想著明天要在港邊跑步。
又或是,終於排出一整天的時間,出發到一直想著的鎌倉;鎌倉之於我,和倉敷一樣,從地名就給人想像;想很久了,想到一大早出發但搭錯車、繞了一圈東京後,到了新綠下的繡球花。
鎌倉的節奏慢中帶著東洋中的西洋味,路邊的花店那麼美、上班族的合身西裝樣式和露出一點點搭配好的襪子和皮鞋和髮型那麼帥、OL的妝和幾點起來用的頭髮簡直是裝苑、畢業旅行的學生滿出來的街頭,人再多、走起來都不煩躁啊,廢話,我在放假。
沒有安排任何事做的一天,甚至就出發到更遠的富士山腳走去;下車看到森林就走進去,看到湖就跟著下去,跟了一艘帶著兩男童一女童的日本活力爸繞湖半圈;富士山在遠方,心裡念著:「下次來爬好了。」
到了最遠最偏的湖,要到哪我也不知道,走看看,因為很美。站在這裡,一首歌的時間,林夕寫的富士山下。
東京的交通方法實在太多,都忘了自己在搭哪種車哪條線;坐定位後還得決定等下要不要睡,緊繃到千萬不能睡是因爲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搭上哪台車,又或是和一群台灣觀光客在富士山的車上聽到他們在說窗外景色太美捨不得睡。
會睡到頭歪嘴張翻掉表示就像在搭262公車一樣太熟悉了,該去陌生一點的地方了,於是隨興地又再踏上新幹線;剛踏出車廂,風一吹,對輕井澤的第一印象是覺得冷;騎單車繞一圈,最好大口大口呼吸,兩邊樹晴翠接天,每騎一小段路間就碰上暗藏幽徑,騎著騎著,身體由涼轉熱,爽。
走在輕井澤的湖邊,最好不要講話,鬆軟自在,恍神發呆,留下耳朵和鼻子,讓聲音氣味源源撲來;嘩嘩啾啾,像放學的小孩,一路奔跳嬉鬧;蟬聲汩汩,從樹梢滲出,鳴鳴悶哼、咿咿清吟。
以為來到的是東京,而到達的又是東京之外;最後一天,以為不想進市區了,卻又還是慢慢晃到市區,像是每次到東京的最後結案旅程;看到有人在大鳥居下摸一摸、抱一抱、甚至聞一聞,猜想著這人99%會是台灣人,因為這木是從台灣丹大山1500年神木來的。
再晃進了涉谷,走了幾次十字路口,感覺東京了我。第幾次的東京,算不太出來了,但已經不是那個當年狂做功課,不然就是快啊快閃到牆角看地圖啊,後面可是有成千上萬的完治和莉香要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