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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很多人喜歡說:「我要去哪裡流浪,我要去找自己。」老實說,如果在自己的房間都找不到自己了,為什麼還要花錢去遠方流浪?

原因可能只來自:想脫離活膩的城市,需要新的刺激。壞掉的資本主義與全球化社會演變到今天,每個人其實都是螺絲釘,隨著大機械而運轉,單調重複、忙碌枯燥;忙了一陣,應該充實的,反倒覺得累又空虛。當我們白天想盡辦法要激起消費者的注意時,早就忘了自己對什麼會有感覺;下班後,輪到自己經過人多的地方或眼見火紅促銷的賣場,自己都已經無感了。

好像過了30歲之後,遇到週末,我就不怎麼喜歡留在城市、往人多的地方走;也大概是從那個年紀起,時常在星期五晚上下班時,腦中會浮現一個地方,星期六就會早起出門,安安靜靜去旅行,在大家都還在睡覺的白天裡,安安靜靜去旅行,並且能一個人,就盡量一個人。

某個週六,搭著區間電聯車,慢慢地離開市區、慢慢地到了「苑裡」;是個陌生的地方,往南到大甲時的前一站,或許是天氣剛剛好,也或許是天地因緣聚合之巧,下了火車,我就迫不及待想來去騎騎腳踏車,把苑裡郊區的一大片田地好好地聞一聞。

沿著大安溪騎著,到了「有機稻場」,看著鴨間稻的幫手正在田裡埋頭苦幹著,這些鴨混了四種品種,綠頭鴨、白菜鴨、番鴨和北京鴨;小時候活潑好動,但因為不會飛,只會乖乖待在田裡吃草吃蟲,鴨蹼走在田裡剛好就是在幫忙,邊走邊翻土、划水,田水混濁讓雜草無法行光合作用,連鴨糞都是天然有機肥;長大後,這些鴨會慢慢出現番鴨和北京鴨的有肉特質,稻米收成後,剛好還有肉可以吃。

遠望著盡頭不高的山,腳下有川,人站中間;一段隨機且距離不遠的離開,讓我想到陶淵明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眼前腳下的這些農景,一直以來,甚至未來很多年後,仍然還是這樣,誰能停下腳步、誰懂得欣賞,誰就是自己。

眼前環境與人事的煩瑣和變動,就像車馬的喧囂,怎能不受影響?能念著的,不過就是將人境作為「寂境」,往回頭看、往心裡看,自己想得到的是什麼?籬邊有菊當然可採,但採過就好,別太在意得失了,如此才能體會「自得」的樂趣;戴上耳機,身在世中,念在方外,只要心遠,眼前的這些,自然與我無關,無所謂地取一瓢飲就好。

心遠地自偏。還能去哪?距離和環境已經不是問題,是心。仰望俯探,像這些鴨一樣,把頭埋進田裡,不見眼前的紛擾,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把心放遠一點,只有一覺,不多不少,什麼都是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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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