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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家的方向了,親愛的,我一直都在路上。』-Bob Dylan〈No Direction Home〉

『寫這張明信片的時候,你已經在史瓦濟蘭待了一個多月了;你每天都在回想,當初為了什麼要來這裡,而來這裡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麼與得到什麼,已經一個多月了,看來你還是沒有得到滿意的理由或答案。』-2008年1月26日,寫給我自己的第一張明信片。回台灣了,還不想去好好調整10個月的時差,就急著找出從史瓦濟蘭寄回來的明信片,給自己的,一張一張,一個月接著一個月,文字上的心情也不斷在改變。退伍不是應該喝到掛、放鞭炮、徹夜歡唱的嗎?這一路的飛行,我一直嘗試去figure out為什麼即將退伍的我這麼悶?

上飛機前,在MSN上遇到大學時代的朋友F君,我和她說:『我還蠻難過的,這感覺不像10個月前離開台灣的那種難過,因為台灣對我來說,是總得要回去面對的現實,但史瓦濟蘭,只要我今天一離開,可能一輩子不會再回來。』這一路往東也往北的回程,從史瓦濟蘭到約堡的小飛機開始,那時,我身邊坐了一位準備要到肯亞首都奈洛比的史瓦濟蘭人,下飛機前,他希望我可以再回到史瓦濟蘭,我說:『sure, maybe 2010, for the World Cup.』會再回去嗎?也許自己去,也許帶著老爸老媽一起去,也許帶著最重要的人去;不管怎樣,我告訴自己一定要回去,就像當兵前想要出國服役一樣,這大概成了退伍後,努力為自己的動機。

27個小時的飛行,像是倒轉的紀錄片,這一路上我一直聽著iPod,在約堡機場聽,在樟宜機場聽,在桃園機場聽;我一直在聽,即使戴上耳機,腦中還是有畫面,即使閉上眼睛,腦中還是有那些畫面,過去10個月的畫面。後來我發覺,也許是因為人吧;那些陪伴彼此的同梯們,還有載著我們東跑西跑的技師學長,以及一隻很愛咬人的小貓,那些茶、那些酒,那些人、那些畫面。

我到台灣了,我真的回到家了。看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我覺得我好像少了什麼,卻又什麼都沒少的感覺;也許就是因為這些人吧,退伍對我來說,竟是落寞、空虛的。

2007年12月5日出境、2008年10月6日入境,看著護照上蓋著的出入境章,整整10個月,成就了我最難忘的旅程。現在,我再度回到出發地,季節剛好過了一個循環,從陰雲密佈的台北盆地出發10個月後,此刻的我這樣呆望著台北街頭。旅行也行過一遭,到底抵達了哪裡?站在身後的又是誰?是否回頭一望,那裡站的正是自己?

『Lights will guide you home, and ignite your bones, And I will try to fix you.』iPod的曲目來到了C開頭的Coldplay,聽到Chris Martin溫柔卻又用力地唱出「fix you」兩個字的時候,我下了飛機、在約堡機場望著最後一眼的非洲天空、在新加坡遊蕩著,fix you, fix you. I gotta fix myself.

『鄉愁,用俄羅斯語來說,就是一種絕症。』Andrei Tarkovsky這樣說過;人生,比不上任一行的波特萊爾,於是,我在等著下一次逃脫的機會;隨著旅行,我想再蒸發在人生中的某一點。

退伍了啊,回家了啊,但我一直都還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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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