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1139857050.jpg  
26歲的我來到史瓦濟蘭,再兩個月後我將回到台灣,未來我可能不會再有類似出國在外生活與工作的經驗,我也許也沒有大半輩子必須流動的膽量,所以這短短的幾個月即將會是我人生到目前為止最精彩的階段。

出國服外交役的這些日子,雖然不長,卻也遇到了資深團員調團、團員退休、剛到任的年輕技師。26歲的我只會在史瓦濟蘭待10個月,但今年要從史瓦濟蘭技術團退休的資深技師卻從1969年就加入海外農耕工作,從賴索托調到諾魯,又從諾魯到史瓦濟蘭,從亞太到非洲,流動的生命過了半輩子後,終於要回到高雄美濃老家,而調團至索羅門群島的資深專家,也曾被派駐過巴林。我常常在想,這些總是很照顧年輕人的資深團員專家們如何看待自己總是在流動的生命,而在外流動多年後,台灣是否還是他們心目中最想回去的家?

總是有一群人,他們可能不吹冷氣、也不開雙B,他們也許英文說得不夠好,但他們總在外交官背後默默無聲地付出奉獻。總是有一群人,在頻繁的遷徙行動中穿越了既有的國家邊界與領土,他們不僅讓自己生命的流動緊扣著與多重地方間的連結,同時也讓自己的情感思想對於「家」、「地方」與「認同」的投射,因為面臨跨界的模糊與再製,形成了一種「跨國」與「流移」的認同。

當這群人在台灣與派駐國間不斷往返地被抽離又置入時,應該也早已在那樣重複的抽離置入中適應了另一種文化,甚至發展出另外一種專屬個人的新文化,也就是在自身與多重地方連結互動時所再生產的一種「混種」文化。我想,這群人絕對會是全台灣最能接受文化雜異性的一群,因為他們在地域上的跨界,不僅只是一種空間的移動,更在情境的變化中自創了一種結合本土與全球、此處與他處、過去與現在的新文化風格,更是一種新文化體。

這群習慣流動的一群人必須靠不斷地移動找到歸屬感的投射,工作將他們帶到哪,認同感就在哪;當這群人在派駐國為當地人民提供新的機會與選擇時,他們尋找到的不只是一種駐外援助的真實感,更同時渴望和一個個「裸顏」進行最真實也最忠實的互動,並提供新的思考方向和利用形式,應用自己的條件在派駐國的地景紋理上,留下技術再製、知識傳遞與再生產的痕跡。也許這群人的認同沒有一個實質空間的點,因為他們不需要根著於地,他們需要的是:讓根著於某個地方需要他的意義。

快退伍了,有時候我會想起剛出國時那個很想家的自己;快離開史瓦濟蘭了,有時候我會猜想調派索羅門群島的資深專家是否還習慣那裡四季炎熱的天氣;看到剛新婚就被派到非洲的年輕技師,就想到幾個月前也離開重要的人的自己。

不太想說什麼「你們都是外交無名英雄、台灣都靠你們打拼」的官話,因為我從中、從旁體會與觀察到了這群流動生命的不同。在國外服役的這些日子,總是受到大家的照顧,不管是資深的、年輕的,在此祝福那些把外交役男當作自己孩子般照顧的團員們,不管被派駐到哪裡或「回」到哪裡,祝福你們一切都好,也謝謝在這段日子裡所認識的年輕技師們,謝謝你們讓我這個因為還年輕而不習慣流動的生命有了一些的溫熱。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