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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前的那個夏天,和朋友一起參加客家音樂MV的比賽,志不在得獎,只是想在那個極為懶散、慌心的人生最後一個暑假裡,找某種陪伴、找一個可以專心或是轉移的重心,也因為這樣,那年夏天,我一直在聽客家歌。

在今年的第19屆金曲獎入圍名單裡出現了當時為了拍MV所選的客家歌手-邱幸儀與邱俐綾,這才知道她們發行了專輯,而一直被我保留在iPod裡的那首〈旅客〉也跟著公開發行了;即使客家音樂或歌手在今年的金曲獎裡並沒有因為任何「社會訴求」而被注意到,但還是很替她們高興,身為一個和客家文化沒有任何淵源的我,卻很喜歡她們自行創作的客家歌曲,她們的歌曲元素聽起來似乎有點遠離了傳統客家文化而靠近了流行曲風,但我想也許這就是當代客家人歷經轉型與文化認同後所呈現的新感覺吧。

我對客家人、客家文化了解得非常有限,除了高中最好的朋友是客家人之外,其他的客家印象就只剩客家小炒了。「客家」在台灣作為一種「族群」的分類意義上,處在一個相當特殊的位置,以目前台灣社會主流的「四大族群」人群分類來看,一方面,他們和閩南與外省族群同樣被歸類為「漢人」的一份子,不似「原住民族」具有明顯的弱勢地位,另方面,在漢人社會的人口組成當中,客家族群的人數不多也不少,但長久以來又幾乎是一個「沒有聲音」的族群,在文化傳承上明顯面臨著危機,這樣的一種特殊處境,讓客家在台灣成為一個「相對少數」和「邊緣」的族群。90年代以來,隨著台灣國家轉型成功,客家開始獲得公共文化現身的正當性,無論是能見度與活力都大幅度地提升,然而,因為一系列的「客家文化觀光」以及國家主導干預的實踐,客家文化被標籤化與被主題化的可能危機似乎開始漸漸浮現。

如果沒有參加客家MV的比賽,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對客家音樂有興趣,也有可能都將客家音樂和「山歌」聯想在一起;就音樂的特性來看,音樂本身以聲響為媒介,其直接作用於身體之上,從社會實踐的角度而言,這種直接的情感強度具有一種感染的潛力,可以穿透人與人之間的疆界,進而成為「empower」過程的一部份,因為音樂相較於其他媒介,例如影像、詩、劇場都來得有力,且更能跨界。

那年夏天,因為聽了客家歌,因為拿著氣球、拿著DV坐著火車上山拍了MV ,我才有機會以音樂為媒介建立起我和客家文化的交流空間,透過傾聽與對話,一方面讓不同文化身份背景的我有了「主動參與、涉入」的機會,另方面也讓一直處在文化相互隔離狀態的我得以跨越自己的生活情境限制而能在一種更普遍性的論述基礎上擴大我的文化想像、連結與體驗。

那年夏天,我一直在聽客家歌,之於我這個文化背景存在差異的聆聽著,那是一種「安置(placing)」的經驗與聽覺回憶,不只讓我專注於其中,更讓我連結出另外一種感覺,在這樣的接合實踐下,有一種空間上的「質」的意義轉變了,也許這也是一種「聽域」上的「fusion」吧。

我還記得,那是人生當中最慌心的暑假。

當兵前,我一直在聽客家歌;直到現在,不管我到了哪裡,只要戴上耳機、聽到邱幸儀與邱俐綾的〈旅客〉,我就會想起那年夏天,那是一個最多人陪伴著的,一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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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