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blog-format-1  

計畫柬埔寨旅行時,一直猶豫該去金邊嗎?決定不了,將它暫放在行程單上;也還好我暫放了金邊,當我對暹粒開始感覺熟悉時,決定買了公車票,踏上連發音都不會發的:金邊,Phnom Penh

語言之於我,始終是旅行的趣味之一,要去一個不會發音(但還好它是首都)的地方,只好一路上都說capital,「capital? What capital?」逢人就會有這樣的反應,這就好像要去台北,但說要去首都,就金邊嘛!很想脫口直接音譯金邊,不論如何我還是上了一台往「首都」的公車,顛顛簸簸幾小時過去,睡不著就望窗外,雨季之中的柬埔寨,沿路都是滿水位;首都到了,我還是不會發音。

在接近下班時間進入金邊市區,換上當地機車改裝的計程車,開始感受金邊式的交通,非常擁擠、充滿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塞在市區時,我一度覺得來回車輛幾乎是完全沒有在移動;說亂嗎?當地人似乎又非常有默契,知道對方往這裡鑽過來時,就稍微禮讓一下,整個車陣感覺像沒在動,其實有一種金邊式的秩序在維持,極少量的交警被擠在路中間,只剩吹吹哨子、讓大家知道:『嘿!我還在這裡』的功能。

金邊的特色已不再是皇宮和廟宇,而是和赤柬時期的殘忍遺跡有關;司機拿著介紹單給我,裡頭就有兩個和赤柬時期的遺跡有關;想起在暹粒偷聽到年輕導遊面對遺跡曾被無情破壞的歷史時,曾說:「我們在學校沒有接觸太多這方面的知識。」面對在金邊的年輕司機,我沒有特地問他怎麼看待這些地方?或是怎麼和外人介紹這些地方?下了行李後,我被載到一間外觀是學校的集中營遺跡,面積不大的學校曾關過接近兩萬人,而當年只有7個人逃亡成功;因曾是學校,所以各式體操設備都成了虐待工具,毛澤東曾稱讚背後的主導者:『你們做到了我們想做但做不來的事。』

從集中營出來後,司機似乎看著我的表情,問我要再到killing field嗎?沒有多想就答應,隨著路途越來越遙遠,心裡有點緊張,沒想到即將前往的地方會是此行最讓人低潮悲傷的回憶點;一樣是殘忍歷史的遺跡,每一個點、每一個角落、每一棵樹都有著難以相信的瘋狂歷史發生,跟隨著導覽語音,繞著園區走一圈,即使不想去多想,但很多畫面就像發生在眼前一樣;印象最難過的一個點是導覽語音帶領我來到一棵被掛上很多紅線的大樹前,接著導覽機開始出現當時見證人的聲音:「他們(赤柬軍)把嬰兒抓起來,頭就往這樹上撞,然後就丟到旁邊這個坑,在他們的媽媽面前做這些事。」同行很多外國人停留在這裡,望著這棵樹,低頭不語。

當時赤柬執政三年半的時間總共有四分之一的高棉人被殺,很難想像,因為我們來自始終和平的地方,而發生這些事的同時,正是我們這一代出生的時間,那麼近又那麼遠的悲傷。我們從和平的地方出發,在沒有任何準備與前提下來到這裡,驚訝、難過,再走出這裡、再塞進金邊塵土廢氣飛揚車潮中,我看著兩旁擁擠的金邊式公車上的每一張笑臉,我發現我已不再是剛抵達金邊的那個我,我不能做什麼,我只能理解,記住這些,然後上路。

再上了公車,上了船、跨過湄公河、再下了船,再繼續往越南胡志明前進;還好我有暫放了金邊,來過了金邊,我才有機會瞭解這段歷史,而之後總有朋友問起「金邊要順便去嗎?」時,我都會說:「要去。」去到金邊,我們就不會是那個從台灣出發的我們,卸下既定,理解過去,為心中相信的價值而繼續活著。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