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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吳哥窟的第一個景是200多座佛面裡有54座是微笑的Bayon,第一次見這樣壯觀的人文歷史地景,傻了、興奮了,在黑暗空間裡不小心踩空,第一個念頭擔心的是:「慘了,腳如果扭到,接下來幾天是要怎麼走下去?」還好沒事,繼續在裡頭晃了三個多小時,邊看邊偷聽,從各種角度看微笑高棉,發現側臉最美,一旁的中國旅客討論著:「我怎麼都不覺得有在微笑?」

 

自己的心裡微笑的話,200多座都會一起微笑,看見了嗎?

 

幾天停留在吳哥的行程,如果有監視器錄到我的話,應該就會看到一個人不斷地爬上爬下、聽故事、拍幾張照、聽完故事、和導遊約好時間後就一個人蹲在角落看故事,或摸著浮雕、對著旅遊書的故事走。

 

閉上眼睛、手摸著牆前進,特別喜歡用這種方法,遊蕩在這每一塊石頭都是故事的地方。

 

有幾天,沒約上中文導遊,就好像是在古蹟區上英文聽力課一樣,好處是必須非常認真、無法分心地聽一整天的英文故事。年輕導遊在前,像考古歷史人類學家在身邊,他告訴我正坐著的石塊,上面被刻號碼,不是觀光客搞的,是以前法國學者拆了全部建築、要一個一個修復用的,但還沒完成就全部被殺了。

 

「被誰殺?」我一邊看著旅行書上寫的赤柬殺人魔歷史,想知道導遊怎麼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柬埔寨有一段不好的過去。」他害羞地回答。「你知道所有的柬埔寨歷史嗎?」planner的職業病發作追問。「我們學校裡是不教歷史的。」他更害羞了。「沒關係,這顆樹很高大。」轉了話題,他和來自台灣的我一起抬頭,可能都在想一個問題:『對啊,歷史怎麼都教我們好的,不教那些已經發生的事實?』

 

以前聽過一句話:『如果你是建築師,你旅遊的照片都不會有人。』以前出遊時,也想盡辦法避開人群,只為空景,但在吳哥遺跡裡閒晃一陣子,焦點自然轉移到身邊的人,看著當地小孩在遺跡裡面繞來繞去、玩起捉迷藏,不怕自己找不到路,畢竟只有外來人如我才會為了找到原點而繞了半天。歷史景觀像凍結一樣,一直就在這裡;看著那些席地而坐的畫家、在透著光線的窗台休息的導遊、赤腳走在裡頭而融為一景的僧侶;有時刻意爬上高點,俯視底下的人是如何在時間遺產裡遊走,或安靜坐在一角觀察過往旅人也正在引領觀察的樣子。相機的焦點也從空景轉到建築中的人景,想著他們因何而動,想留下那些和自己一樣,因歷史而動的人們。

 

常常從這道門望向另個方向的那道門,旅人們來來去去,在你我之間,為神祕歷史而慕名而來的我們每一個人,在佛塔之間都只是你和我,沒有背景,都是偉大歷史中的過客而已。

 

在吳哥窟,總共走了23個點,最後一站是在Bakong,刻意記下起終點,就怕會忘記哪個是哪個,或是和拍的照片對不上回憶,但還好每個點都有自己獨特的傳說神話和故事,反而記得更清楚。

 

『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在……』行腳節目的結尾,主持人總會在美景畫面上搭配這樣的結尾語;以前還只是當觀眾的我總覺得這樣的結尾會不會太矯情,直到自己也認真走了、看了,才體悟這句簡單的話,背後是有多少畫面。

 

我來了,吳哥窟是吳哥窟,我離開了,吳哥窟還是吳哥窟;在偉大的吳哥窟之前讓我體悟,別輕易說永遠,哪天也許我會忘了這些天看到的畫面,也好,因為很快就會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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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