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澳門是太陽劇團還在駐演、水舞間才剛開演的時候，這兩個戲碼之於觀眾，一個是要靜靜、細細地自然體會而笑，另一個則是運用很多外在形式來達到「炫」的效果，其實就像澳門之於觀光客一樣，舊澳門很舊很擁擠、地形起伏大、很東方也很西方、很跨文化而轉進巷裡又很在地，跨過長長的大橋來到新澳門，看起來很整齊的外表但總是有種內心很亂的感覺、很華麗、很娛樂、很國際化的那種一致。
和大部分的觀光客一樣，剛到澳門，就往新澳門去，翻著米其林指南，邊吃邊望著兩旁的賭場，也許是局外人，總覺得眼前的人事物都是假的，吃進來的美食也覺得無味；走在購物中心裡，怕消費者覺得無感，就用大量的人工藝術去烘托裝飾，甚至每個購物中心的空氣都散發出特定香味，連這樣的操作都可以當作是特點來宣傳。
走出室外，離海很近，以為可以遠離混雜煙味和香味、透口氣、吹吹自然風時，兩邊的人行道冷不防還會出現定時的水舞表演，看了兩眼，實在是太多太多的重複和複製，當下只想趕緊逃開。
還好，我住在舊澳門城區裡，要爬過坡、會經過磚瓦地、望著兩邊被稱為「前地」、「大堂」的古蹟，連7-11和Starbucks都隱身在微小的店面裡，這之於我才是有趣的開始。
短暫兩天的停留，時間都花在舊澳門的街區裡亂走亂晃，邊看古蹟邊看兩旁拍照的旅人，黑頭髮的亞洲人總是拿著專業級相機、對著一樣的東西或景色、不停地拍了好幾張，金頭髮的歐洲人拿著舊款的數位相機，隨意地拍了一張之後，就低頭寫著筆記或是和身旁的夥伴聊天；現代人觀看的方式，是用眼用心，還是用機器？
一直看，一直看，看人，往上往兩旁看建築，往下看地上的一磚一瓦，看殖民的，也拐進巷弄看在地的，邊看邊走也邊吃，吃葡式的，也吃到很多不經意遇到的甜的、炸的。
離開澳門前，我惦記著的不是要趕去賭場拉幾下，是再鑽進小巷裡吃那些我總覺得離開後就吃不到的味道；回來後，和朋友聊起澳門，大家總覺得是個沒什麼、只是個看水舞間的地方，但我總是想起那些在老城區亂走的畫面，很悠閒又很跨文化的短暫經驗。
一段時間過去後，看到太陽劇團撤出、澳門觀光旅遊的廣告強打水舞間的訊息，常在想這些轉變和我們有沒有一點關係？在那些創意發想的過程裡，很多時候因為要炫、要high、要第一眼就抓到眼球，常拘泥在形式上的表現而忽略了內容的空洞；本來說要建立信度的行銷活動，為了要吸引消費者的喜歡與注意，變成了用可愛的插畫來演繹，都不知道只是為了要提升點擊率還是早就把信度這回事丟在腦後？
扯遠了，只是我常常在想，到底是什麼才會打動我？
我喜歡香水，但我更喜歡風吹來的味道，自然的那些才會真正地和我交心到底，而且記得很久很久；澳門的對比就是這樣，那些老味道啊，希望很久以後可以再去走一遍、嚐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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