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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心要比走路的腳還要累。』-《那人那山那狗》

當學生時,只要在台北慢慢走路,就滿足了;開始工作後,台北被我認定為工作賺錢生存的地方,加上年紀大了一點,即使只有週休兩天也會想盡辦法離開台北,搭著火車到處跑,下車再到處走。羅蘭巴特說:『城市和書是兩種書寫的模式,城市也是一種書寫,是空間的銘刻,寫於石頭之上。』城市走起來雖然迷人,但離開城市、再走起來才是真實。

走到底的累,都還是抵不過心裡的累。記得某個加班後的深夜,我從信義區的辦公室出發,準備走回大安區的家,途經誠品敦南店,翻著新書,謹慎地拿著林克孝的《找路》來看,他在書中說著:『有些事,真的就是做了,再說,再看,再想,最後再回憶。少了第一步的促動,未來可能連自己都不知道會後悔什麼。』跟著唸出這句話後,我趕緊跑回家,在Facebook的時間軸裡標上:『2012年3月,加入登山社』。

第一個行程就是要走到路的盡頭,阿朗壹古道。沒特別準備什麼,真的就是走了,再說。

凌晨四點半,興奮過頭、整晚沒睡的我,忘了要買手套,慌亂中抓了我爸在烤雞用的手套就出門了。從屏東出發,一路上,天越來越光明,一直到了起點-台東南田的海邊時,日出就照射在起點處的海岸線上,歡迎、反射出前頭行程的壯麗。

不像爬山,像走路,難度一點點;走著走著,離開了漂流木堆積而成的岸邊、踏上另一段南田石鋪滿的路程、遇到有繩的路就抓緊,即使風景容易令人分心。這一段段比正路還要令人深刻的古道,充滿驚奇又迷惘的歧路感,多麼像人生啊。

一些路段就在樹林裡,又或是要走進海裡,甚至沒有軌跡可循;進入屏東縣境,遇到一群義工們,拿著海邊的石頭企圖要鋪成一小段人工的自然痕跡給未來的找路者,看起來非常簡便,非常短暫,但周圍環繞的俱是永恆,喜歡走路的人應該都會喜歡到這裡自己找路吧。

路程上的很多時候,只要攀上一個高點,我一定回首來時路、仔細對照著自己才剛走過的痕跡,彷彿是將自己擲入一個專注的、濃縮的人生尺度上,太平洋的浪溫柔地推波著,幾乎沒有霸氣。

一節一節正面往上爬,再一節一節反面往下滑;中途,有一小段路,太平洋就在山腳的感覺,往前直走的同時,眼睛的餘光總還是想往下往左邊、看著自己到底身處在多危險的狀況下,那一刻,人終究是謙卑的,而我們又為什麼需要為道路而生?

鑽進整片漂流木堆。
踏上一顆顆南田石。
攀上觀音鼻。
經過海龜的屍體。
踏進太平洋的海水裡。
才了解,道路是那麼地微。不。足。道。

走到終點,最後一次回頭看,彷彿看見人生。原來,阿朗壹古道也是一種書寫,太陽陪著在左邊曬,就像時間行走在其中,百轉千迴的路程下失去了影子,因此回頭看上去,像是不存在的一段路,是驚人海景的銘刻,寫於南田石上。

為什麼古道要這樣沿海跋山?走了一趟阿朗壹古道,我就懂了,阿朗壹古道的自然,就像腳穿在鞋裡,舒服。趕快走。再說,再看,再想,最後再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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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7)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