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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灣的消費場域,近年來有越來越多大型購物中心成立與商圈形成,雖多數消費者依然習慣於百貨公司,但購物中心與大型商圈卻也悄悄地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型態與消費習慣。

2004的春天,因緣際會下我進入台北101購物中心商場行銷部;在當年度的Marketing Schedule上,剛好是在第二階段的Staging Opeing;老實說,關於廣告行銷,當時的我其實興趣多於專業,在這樣半桶水的情況下,資深經理還親自下海帶我,現在回想起來,這段工作經驗的確非常難得。

談到購物中心,根據Thomas Hine的「Shopping演化史」:早在十九世紀,當時多數的大城市就有些店舖,可讓女士們坐在自己的馬車上,店老闆則進進出出親自奉上各式各樣的商品以供選擇,而這種駕車光顧的購物方式一直到出現各種大型店家和「巴札爾」(bazaar)才沒落。「巴札爾」就是現代購物中心的前身,數十家小型商店聚集在同一廣場與屋簷下,進而形成許多商店街,並開始提供停車位,讓出手大方的顧客光臨時,其馬車有地方可以停。

進101行銷部,第一件事就是要了解這個品牌,從CIS的顏色規範到股東陣容,全部有可能將會和marketing牽扯上關係的,就是第一天的功課,當然還包括上廁所的動線,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Marketing Direction,之後所有的工作,包括製作物、字型、活動風格、廣告、包裝等等其他關於行銷會衍生出來的工作,全部都要follow marketing direction-Intenational、Professional 、Trendy 、Friendly、Enticing,這似乎和「巴札爾」在十九世紀興起後所營造的氛圍有異曲同工之妙;當時許多商家都開始大興土木把商店設施改建的如同宮殿般富麗堂皇,好讓上門的消費者以為就要進入一個既神奇又尊貴的地方。光是徒步穿越,就足以讓購物者難以忘懷這次購物經驗,覺得時髦又豪華。

在十九世紀「巴札爾」幾乎成了人們的購物宮殿,但其實其破舊立新之處只是讓所有人都匯聚一處購物,卻不會覺得不自在或心理不舒服。人們以為逛「巴札爾」是『獨享尊榮』,然而其生意興隆的秘訣卻在於誰都能進來逛。「巴札爾」賣的都是奢侈品,不過新鮮的是,這些奢侈品已經大眾化了;十九世紀的「巴札爾」定位為奢華,但消費客層卻非常廣泛,藉此例子,我們可以反觀台灣百貨零售與消費中心市場的概況,這也是當時我第二天的功課-認識消費者;在台灣市場上,有哪些是101的主要競爭對手,而這些對手的定位層級為何,消費者又如何分布等,是在認識101這個品牌後,第二個必須深度了解的問題;當時曾經花兩天的時間跑了這幾家競爭對手,一一了解其擁有哪些品牌,所以只要是曾經在百貨零售或購物中心界工作過,幾乎可以成為「品牌專家」,除了解各家品牌當季主推商品之外,舉凡brand story、現任設計師、台北有哪些分店等幾乎都可瞭如指掌,因為這個工作間接提供了「品牌快速學習法」的機會。

很多人幾乎都逛過101了,但其實很多人的確都只是「逛」過101,普遍大家對101的印象就是太貴、太高檔,不過其實一家購物中心要生存不可能全部都focus在High-end上;以101為例,其實真正稱得上是「精品」的,只集中分布一層而已, "href="http://www.wretch.cc/album/show.php?i=vincentchang&b=7&f=1103982185&p=14"target="_blank">在行銷操作上分層為High-end Market和Mass Market ,當然有趣的行銷手法都用在High-end上,比如說exclusive,當時為了吸引High-end Market的客層,推出了很多101獨家,而我也趁勢親手摸到了很多全台灣,甚至全世界只有幾件的精品。

當時將近半年的工作,內容涵蓋之廣超乎我原先預期所想像的,所有和 "href="http://www.wretch.cc/album/show.php?i=vincentchang&b=7&f=1103982186&p=15"target="_blank">Marketing Tools牽扯到的,我也一一都接觸了;原本以為只是擔任協助的角色,但帶我的經理們很了解我的個性,知道我會什麼、不會什麼,也許也因為人力吃緊的關係,所以適時下放了一些權力,讓一個剛離開學校且沒有面對過大場面的新鮮人自己去執行一些任務,比如說:網站的改版企劃與溝通、寫新聞稿和媒體聯繫、廣告稿的headline發想等,並協助執行其他較為大型且複雜的任務,從一開始的SP,到中間的A&P,一直到最後的event,這當中可以說是前所未有的大開眼界,因為工作的關係接觸了很多人事物,也因為購物中心行銷工作的繁雜,所以短短半年我就把所有和行銷可以連結的產業都見過了,其中包括了:廣告代理商、公關公司、時尚精品界、新聞媒體、平面雜誌、event production、模特兒經紀、唱片公司經紀、市場調查,當然也託這個工作的福,看盡了全台灣排名大概前一百的帥哥美女們,也目睹了平常沒機會看見的明星和政治人物,甚至當時陳敏薰出場剪採或蔡依林出席發表會,也要我們去帶頭引路。

一八五一年法國商人 Aristide Boucicant邀請巴黎鐵塔建築師艾菲爾(Gustave Eiffel)設計第一座百貨公司Bon Marche ,由「異國情調」和「壯麗市集」構成「慾望之境」(land of desire)的策略,便始終貫穿著兩世紀以來城市百貨公司的經營主軸。當年的Bon Marche首創例行音樂會,將藝術融入商品銷售中;二十世紀初倫敦的Selfridge百貨為了和鄰近由皇室貴族所經營的Harrod's 競爭,首創用「大櫥窗」來展示商品,還公開展示法國人Louis Bleriot於一九○九年飛越英吉利海峽的飛機。時間拉回現代,地點在台灣台北的101購物中心,如果現在問我最喜歡101哪裡?如果以消費者的角度回答,我應該會說:動線簡單、空間寬敞,101挑高的樓宇、更寬敞的廊道、更多的展演場地,尤其是四樓的都會廣場,在以前的台灣商場管理角度,這一定會被認為「浪費空間,犧牲坪效」,但其實也因為有這樣的空間存在,讓101可以和其他國家頂級的購物中心同步;當時101的四樓曾於每週末舉辦音樂會,並於Christian Dior、Cartier開幕時,大辦闊氣時尚派對,且LV旗艦店開幕時,也曾利用101挑高寬廣的空間吊掛印有LV monogram的氣球以及大型蝴蝶結,這樣的設計其實是要容納商家更壯觀、更前衛、更高頻率變妝的商店設計,使閒蕩的顧客能更自在地陶醉於自我美學化的想像世界。

這近半年的行銷工作,由於產業特殊,我看了很多,也接觸了很多,從中也徹底顛覆了我以往對自己在工作興趣上的規劃;以往我覺得廣告行銷有趣,是因為我幾乎只看到creative面,但真正工作後,開啟我在行銷傳播與策略上的深層了解與認識,這也是為何之後回到學校,會毅然決然放棄既有的,而轉念其他領域的主要因素之一;未來我會不會再做行銷?我期待有這個機會,但我將趁回學校的這幾年做好準備,不論是在創意上或行銷上;希望下次機會來臨前,在專業上我將不再是個半桶水。

延伸連結:
法國巴黎Le Bon Marche
中國香港太古廣場(Pacific Place)
馬來西亞吉隆坡Suria KLCC
日本東京六本木新城露天廣場(六本木ヒルズ・Roppongi Hills)

延伸閱讀:
湯瑪斯韓恩(Thomas Hine)。Shopping演化史
辜振豐。時尚考:流行知識的歷史秘密
辜振豐。布爾喬亞:欲望與消費的古典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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