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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會漸漸變成他。』-王菲《天下無雙》

『中國最大整合行銷傳播集團奧美集團近日宣布,公司已成立 Ogilvy Fashion & Lifestyle(奧美時尚),並由著名創意人許舜英女士擔任創意長(Chief Creative Officer),以期在時尚以及生活美學領域,為客戶提供具備全球競爭優勢的品牌戰略。』在非洲的我,晚了很久才知道這個消息,其實去年夏天就有聽說WPP有買意識形態的打算,而WPP之所以想買意識形態就只是為了許舜英,而那時就有人開始議論「萬一意識形態被WPP買下……」、「許舜英如果真的到了奧美……」、「許舜英離開台灣的話……」等等之類的延伸性問題,直到最後,許舜英選擇的姿態是「離開意識形態(不知是否有帶走客戶與班底)、前進上海、加入WPP」,而WPP似乎也因應許舜英而新設了一個光聽起來就很許舜英的Ogilvy Fashion & Lifestyle,不知道為什麼,這關於許舜英離開又前進的新聞,讓我想到她在《大量流出》裡寫的那句話:『有一種關係是如果兩個人單獨在一起會感到有點侷促不安食慾不振,而如果有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又會覺得有一個人是多餘的。』

之所以想討論許舜英,是因為她是讓我想進廣告業的重要人物之一;大三那年,修了一堂廣告文案課,那時來兼課的講師,曾是許舜英旗下的copy,於是,從那時候開始,我認識了許舜英;之後,我開始注意她的廣告公司、她的書、她的廣告、她的文案、她的專欄,甚至曾經被她帶過的copy所寫的文案也是我狩獵的目標。

中興百貨曾是許舜英一手創造出的品牌,用更正確的語言應該是她所「創作出的一種品牌文化」;看中興百貨的廣告、讀中興百貨的文案,就像是在認識許舜英一樣,會開始想像這個人應該是戀物的、自覺的、時尚的、美學的、是後現代、階級的、是女性主義的、是名牌的、是不只名牌的,而看她的專欄或是她與其他名人的對談文字時,是美感、是流行的、是當代的、解構主義、是消費的、是不只消費的。

中興百貨曾有支TVC的文案,傳達著:『有了胸部之後,你還需要什麼?腦袋。』的新主張,並以劇場表演的戲謔性手法諷刺現代人欠缺與自覺的消費文化,以提醒消費者在擁有消費能力之後,仍需培養自己的素養和內涵;不論男女消費者,當大家都只在外表上琢磨,忽略內在的重要時,這支廣告諷刺了當代消費社會的表象;雖然這樣的文案和百貨公司的連結性似乎有很大的差距,而許舜英的風格和文字也往往被質疑凌駕在品牌之上,但我想,這就是許舜英吧,就像她曾經在ppaper和設計師對談的內容極易讓讀者引起放一把火把雜誌給燒了的念頭,但我想,那就是許舜英吧,那就是她所有的壞品味,She is the Ghost.

這樣看起來,她應該很難以親近吧?從文字或廣告認識她,的確會認為她很難搞,但我在大學畢業後的第一個工作中,曾和她有過短暫的接觸,那時我抱持著「見偶像」的心態和她見面;知道有機會可以見到她時,前一天便早早下班回家睡覺,睡前三小時不喝水、不喝啤酒以防止臉部浮腫,睡覺前更翻出日本時尚雜誌好搭配出前往「偶像見面會」的服裝,噢,不是,是和ECD開會。

後來,我真的見到她了,看起來是有點兇,但她卻又具有別於創意人的另種特質,似乎是散發出一種「我很健談」的氛圍;印象最深刻的是,她來客戶端開會,不喝我們準備的白開水也不喝咖啡,她從包包裡拿出自備的日本茶包,請我們幫她加點熱水,當我還正懷疑著這眼前帶著眼鏡、穿著簡約的人真的就是許舜英了嗎?當她一拿出了茶包,我就真的確定她就是許舜英了,沒錯,應該只有她會這樣。

就這樣,我端著茶到她面前,我老闆對著她說:「Vincent說妳是他的偶像」,許舜英抬頭看了我,說了一句:「那這杯茶應該會比較好喝吧?」還好我的皮膚天生就比較黑,不然當時應該會充分展現出我的心花怒放吧。

咳咳咳,不知道為什麼,本來是要討論許舜英的這篇文章,好像寫著寫著變成了一篇看到偶像灑小花的崇拜文哪。

扯遠了,回歸正題吧。

『作個成人,持續而又長期地做個成人,是一件十分討厭的事。』許舜英這樣說,所以她也到上海囉,也進入奧美集團囉,我期待看到她進入發展市場與外商集團後,展現或蛻變出的新型創意,也期待她可以藉此機會更國際化,讓全世界知道華文廣告是有那麼點「質感」的,但我也希望她還是可以時常和台灣的各個領域交流,我不只想看到她和設計領域對談,還想看到她和張小虹、和柯裕棻、和李明璁、和劉紀蕙、和林志明一起來個panel,甚至是看到她和蔡英文一起逛街喝下午茶,或是聽到她在文化研究年會上發表論文。

對我而言,許舜英已經不只是一個廣告人而已。

還記得大學的那段日子,在寫東西的時候,我常常需要把她的書擺在身旁,甚至覺得,只要她的書擺在抽屜裡,我寫出來的東西就特別好;可能也是因為她,所以我對廣告業始終保持著一種「美好的憧憬」,只是我始終仍在「creative」外繞著圈圈,似乎還是搞不清楚自己適不適合作廣告,又或許我還是缺少了很多熱情。

想不想繼續作廣告、想不想去作creative、究竟適不適合作廣告、究竟有沒有能力作creative,或是,我想要讓我自己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從大學想到現在,似乎都還是沒有一個最確定的答案,但許舜英這三個字、這一個人的的確確從我讀大學開始到現在,深深刻刻地影響著我(雖然我洗衣服還沒有到想要添加些許精油的境界)。

『Ogilvy Fashion & Lifestyle與其說是廣告服務部門,用更正確的語言應該是客戶的「品牌/企業時尚化專家」。我們認為,品牌的時尚化不是偽裝一種西方時尚外表的膚淺的品牌整容,並非找個國際名模來代言,品牌就能時尚化。』許舜英在奧美的人事發佈稿上這樣說著。

當20世紀的革命奮鬥都還救不了中國時,21世紀,就讓Fashion & Lifestyle救看看中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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