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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文堂的新作品《夏天的尾巴》中,有個橋段是這樣:男女主角坐在台灣南部田邊灌溉用水的邊上,張睿家問女主角:「欸,我可以親你嗎?」女主角回答說:「不行(雖然她的表情看起來其實是很想)」;隔沒幾秒,就還是淺淺地親了,畢竟是段青春期的故事,然後身為觀眾的我笑了,因為那很可愛,也很真實。

如果再年輕一點看這部電影,看到這種橋段可能會覺得多餘且嗤之以鼻,現在其實也沒有離年輕多遠,某種程度也還算是年輕,但看到這種尷尬、靦腆的初吻橋段,竟也覺得可愛地笑了,也許是自己也從那種時空脫離出來了吧;in a brief,成熟了或老了,anyway,就是到了需要靠些外力(綜合維他命、咖啡因)才能維持一天好體力的階段。

最近常和朋友聊起「年齡」的話題,其實「25」、「26」歲在人生的旅程裡,不過是來到中段而已,但究竟是為了什麼我們如此感傷,也許是這個社會看待這個年紀應有的一些意義反射到我們身上,不禁有些沉重感;我們可能都還滯留在某個階段上,不上不下地,所以似乎都對成長失去了興奮。

我們總是過了青春才開始緬懷青春,雖然青春的時候每一刻都正在為自己做少年維特那一類的煩惱(羅蘭巴特式地),但至少每一分秒都可以青春得動容、青春得那麼目中無人,每天都活得像村上春樹的一部小說一樣,神經質地、細密地如一首「強調我真的正陷入某種人事物」的無結構詩。

還記得大一時,上了一堂從Pratt回來的老師的課後,意識到自己的青春實在過於單調,於是開始了一段成為「怪咖」的過程,那時候開始跟著老師看Dali,跑圖書館看村上春樹,別人忙著談戀愛,我則練習當個假掰文藝青年,我表達青春的方式那麼地爛卻又那麼地用力,現在想想就這樣緊緊地擁抱那些不那麼實質的東西其實也是蠻爽的,對知識或藝術的慾望高張,反而不那麼在意某一刻自己會變、會老、會不再是看Dali的那個當下的自己。

所以突然當有一天膩了也不愛了,甚至是老了,以自私的立場來說,其實也很高興就這樣結束了,因為我自己知道,我是那麼地存在著,並且使用過青春,也曾被青春甜蜜地與親密地使用著。

我很喜歡鄭文堂在片尾使用粗顆粒效果與蒙太奇來表現女主角的瀕死經驗,那畫面似乎在表達著這個世界的樣子其實不像其他人所陳述的或者不像是自己小時候所想像的樣子,但我們究竟是否還屬於這個世界?

走出電影院,坐在office裡、坐在研究室裡、搭上飛往非洲的班機,我們依然存在這個世界裡,並且都正在懷念青春,過去想甩開的某些東西,現在卻想再抓回來;每天面對著寫不完的論文、加不完的班,盯著電腦螢幕、問著自己:如果我們真的可以那麼地新浪潮、如果此時此刻靜靜靜靜靜靜靜靜地軟軟碎語、如果可以經典地拉長式地奔跑然後鏡頭跟著我走、如果生活裡可以不只有吃麥當勞買純喫綠茶傳簡訊說晚安say byebye、如果可以簡單地分手追逐另一段美麗的光影、如果自己可以剪接,如果自己可以刪修腳本......。

如果什麼都不行,那就握住還沒被甩開的尾巴,或乾脆直接撤換那遺留的尾巴,換上自己的夢想,再勇敢地追下去、跑下去(青春式的),繼續像film裡的人,在路上走著、在靜默裡說著,膽敢地讓人觀看對愛、詩意、夢想的追逐無懼。

然後回到家裡,記得和旁邊的那個人說:欸,我可以親你嗎?

那就是青春了。很質化的,搭配點SKⅡ青春露會持續更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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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