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965601.jpg  
深夜,我滯留在香港機場。

原以為會鬧哄哄的機場異常冷靜,趁著免稅店拉上門前,買了一些不知為了什麼而買的東西,通常是不怎麼噴的香水、常常忘了吃的維他命、放在那裡好看的酒,買完了也就餓了,吃了碗麵、喝了咖啡後,上網、拍照、聽iPod,看著隔壁英國腔極重的年輕人圍著一桌在玩UNO牌,偷看對面講著不知道是哪一國話的情侶,突然發現沒有人和我說中文,於是我決定,從1號登機門走到80號登機門。

1號登機門準備飛紐約、15號登機門準備飛倫敦、28號登機門準備飛杜拜、48號登機門準備飛約翰尼斯堡、56號登機門準備飛巴黎、63號登機門準備飛新加坡;每次經過一個登機門,我就想著如果我登上這班往紐約的班機,或是那班飛里約的班機,我會抱著什麼樣的心情?我的行李是不是還是一如往常地超重?買了幾本旅遊書?帶了幾本筆記本?從紐約想到倫敦,再從倫敦想到莫斯科,從1號登機門走到80號,有誰和我一樣,無聊?

推著行李,看著兩旁等待轉機的旅客,我看你、妳看我,我不知道妳說什麼語言,你不知道我的目的地是哪裡;我們是陌生人,卻奇妙地交集在一起,也許只有幾秒的錯過,因為在機場。妳躺在他腳上看著筆記型電腦,他抱著他睡著了,你和我一樣,一個人,坐著,呆望著。

在機場,不管室外多冷多熱,過境旅客的穿著卻是五花八門,有人也許剛從北京飛過來,所以穿著皮草大衣,有人也許從新加坡飛回來,所以短褲拖鞋就準備再往曼谷繼續熱下去。不管男女、黑皮膚白皮膚黃皮膚,從最casual到最fashion,每種style都非常有可看性,絕大多數聚集在飛往歐美航線的登機門附近,而轉機到中國內地的登機門前通常群聚著一群看起來有點精疲力盡的西裝男。

滯留在機場,不會累也不會想睡,有點昏暗的燈光、不會太吵的環境,不知不覺讓人一下子就東買西買;攤在椅子上,望著玻璃帷幕外的停機坪,我的iPod正響起陳綺貞〈下個星期去英國〉的第一句:『你收了行李下個星期要去英國,遙遠的故事記得帶回來給我。』對面36號登機門,剛好要去英國,而我則是35號,往台北。

深夜,香港機場依然熱鬧,飛機起飛也必須排隊,剛剛起飛的是新航,排在前面的是準備飛到約翰尼斯堡的南非航空。突然,我想到2007年的那個晚上,我也搭著這班深夜的南非航空,往南飛向非洲;一年多過去了,我坐在國泰航空上,望著前一班準備起飛的南非航空,往南飛,而我,往北飛。

最後,我還是搭上這班往北的飛機,『遙遠的故事記得帶回來給我』我對那班往南的班機說,對一年多前的自己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vincentkensei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9)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