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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團」和「圓圓」雖然到了台北,但暫時還沒辦法和大家見面,這讓人在中國的我興起了也想去看熊貓的念頭,首先閃過腦海的是:四川臥龍,但似乎有點太遠又太貴,於是隨口問問公司的大陸同事:「福州有熊貓可以看嗎?」「有啊,只要有動物園就會有熊貓。」同事平淡地回應了一頭熱的我。

「你沒看過熊貓嗎?」同事接著問,大概發現了我的口氣帶著十足的好奇,「台灣沒有熊貓啊,最近才被送去。」我突然覺得我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回答著;「我小時候看過一次熊貓後就覺得他們其實很不可愛。」年輕的女同事潑了我一盆冷水,「真的假的啊,但我還是要去看,我要搶先台灣人一步」好奇心被澆熄後,我也不知道我是要搶先什麼了。

周末的下午,搭了公車來到了靠近福州西湖畔的「夢山」,福州的熊貓基地就位在夢山下,除了四川與北京外,這裡是東南沿海唯一的集科學研究、科普教育、旅遊觀光為一體的大熊貓移地保護園地。進入園區後,就馬上看到正在發呆與面對牆壁的熊貓,可能正在悟道中,也有可能正在思考,總結就是:熊貓本人還蠻悶的。

福州的熊貓基地也有幾隻因為四川地震而移送前來休養的熊貓,這些來自災區的熊貓都曾受過重傷,但在細心照護後,他們已經可以躺在竹子叢中歡樂地吃喝了;這些療養中的熊貓目前也正開放捐款認養,且認養人可為其命名,但幾乎所有的熊貓都是「安安」、「思思」、「巧巧」等疊字輩的中國風naming,突然想起了民進黨在台灣為熊貓發起的重新命名活動;對照眼前這些與世無爭,只想吃、只想躺著、只想發發呆的熊貓,只想當平凡哲學家的他們,為什麼要擔負沉重的外交任務?

當「團團」與「圓圓」來台時,CNN的報導以:「團圓透露政治訊息」為標題作為關切,因為我們是台灣人,我們對這段熊貓外交歷史多半是不知道或沒興趣知道;我們都認為,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政治扯上邊才不會一直錯亂,但就像北京奧運其實就是政治一樣,中國當局自身也承認,把「團圓」送給台灣的動作企圖等同於把熊貓贈與香港的case,而香港是回歸十年,台灣呢?慶祝大三通?

熊貓作為中國的國寶,其實自然也就身負外交的責任;據日本史料記載,早在西元685年,唐朝武則天即贈送兩隻大熊貓到日本給天武天皇,而熊貓被當作為國禮則是在1941年,宋家姐妹贈送美國一對熊貓以感謝其救濟中國難民,而中國進入共產政權後,也達到熊貓外交前所未有的高峰;50年代,熊貓的贈送是作為政治上的情感連結,於是四川的熊貓被送到蘇聯和北韓,到了70年代,熊貓的贈送成了一種「破冰」的工具,當時的中國領導-毛澤東將這些外交大使送往美國、英國、法國、德國、墨西哥、西班牙,甚至是日本,而通常在贈送熊貓後,這些國家就陸續與中國建交,可見熊貓的確是個很討喜又成功的外交官,英國《衛報》就曾形容熊貓為:『世界上最憨態可掬的外交家』。

還記得《Kung Fu Panda》剛上映時,中國出現了以熊貓歧視中國的抵制聲音,前幾天我和大陸客戶一起看《Tropic Thunder》,片中出現了射殺與戲謔熊貓的片段,「怎麼拿我們的國寶在開玩笑」大陸的客戶這樣說。當我說我要去看熊貓時,「熊貓其實黃黃的而且臭臭的,但被送去台灣的大概有被好好打扮過。」大陸的年輕同事這樣對我說。

相對於熊貓帶著什麼樣的訊息、被送到哪?我反而比較好奇的是:「中國人自己怎麼看待熊貓?」總之,我在中國,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了熊貓,我為他們一直以來擔負的任務感到沉重,其實他們只不過是想懶懶的、髒髒的、臭臭的,當一個非常不可愛的哲學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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